苏州的85c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sb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蒸笼，可以随时蒸烧饼。

　　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个G币，买一杯奶茶，——这是二年前的事，现在每杯要涨到十个G币，——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块，便可以买一碟烧饼，而且是兰州烧饼，做下午茶点了，如果出到十几个G币，那就能在奶茶里面加半杯珍珠，但这些顾客，多是穿娜美克星名牌阿迪王的低仿“可由土”的，大抵没有这样阔绰。

　　只有穿高仿的dasabi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茶要烧饼，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市里的85c里当伙计，老板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穿dasabi的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可由土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

　　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奶茶从坛子里舀出，看过杯子底里有东西没有，又亲看将杯子灌满6毛一吨的自来水，然后放心：在这严重兼督下，掺洗脚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老板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端烧饼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板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灭魂哥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灭魂是站着喝酒而穿dasabi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脸上的包子褶间时常夹些伤痕;两条往下长的眉毛。穿的虽然是dasabi，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日嬲艹 干顶插，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魂，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掉户口本的是灭魂”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