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大叔,回来,回来。所有的声响忽然消失不见,好像是时间的巨手拉断了那根风箱的琴弦,锐利的叫喊在耳边一闪即逝,所有的信息都只能依靠光线的传递,原本已近低垂的头颅忽然缓缓的抬起来,那样低缓的动作,那样温柔的表情,那样无奈的叹息,带着深沉的遗憾,兜兜转转的化作一句誓言,穿越过了轮回,越过了生死。嘴唇无力的翕动,喃喃的。 小猫,我爱你。那样轻柔的一句话却生生的击中了我的双眼,泪涌如泉。随即涌出的鲜血像是抽出了大叔所有的生命,将他的躯体拉扯成仰天长啸的弓形,那血色的弧线在眼前划过锐利的声响,将我的一切撕扯的支离破碎,街霸的毒爪再一次疯狂的扎向大叔的身躯,我无力的哭喊着,身后的巨力将我拖扯着,我使劲伸出的双手似乎真的抓住了什么,却只是在光线隐去的瞬间徒劳的泛起眩晕的光圈。黑暗像是幕布一般迅速的遮住了所有的一切,大叔慢慢的,慢慢的,已经走远。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再见。 后来的日子究竟是怎样过来的,我已经不愿去多想,只知道在熔岩穴的洞窟里留着那一滩黏在我心房上的鲜血,它们在我的心底结痂风化,留下褐色的疤痕,又被时光一一的抚平,大叔的影子被浅浅的剥离,淡淡的印在那最柔软的一处地方,支撑着我一直走到现在,心情早已平静下来,不再会为那些琐碎的事情流泪情伤,因为寂寞,不免诸多的回忆,我开始细细的整理以前的那些过往,清算自己留给大叔的伤,因为无法补偿,所以更加珍惜那些夕阳西下的昏黄,淡淡的开在秋风中的花朵,弥漫着苦涩的芬芳。连时间都将迟暮,一切的一切终将被慢慢的遗忘。那一年,我是怎样的任性,胡搅蛮缠着想要天上的月亮。 那一年,我是怎样的无赖,赌气的说着那送给我的扫把不够美丽,不够漂亮。那一年,我是怎样的残忍,漠不关心的对他说着就算你喜欢我又怎么样。那一年,那一年,那一年的我是如此的幼稚,如此的放肆,肆意挥霍着大叔的温暖,大叔的宽厚,和那永远挂在嘴边的原谅。那一年,人生中有那么的岁月年华,却惟独将我的生命在那一年画上了休止符,我生命的乐章随着那个人的离去戛然而止,曾经温柔的抚摸着我琴弦的那双手早已消失在我难以到达的远方,往后的日子里,这枯涩的风箱只能够鼓噪出吱嘎的怪响。 如果有谁细心的倾听,肯定会读出那其中的哭泣,和忏悔一般的哀伤。无数次的梦回故里,我都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奔跑,大叔的身影在地平线上的月光里忽远忽近的飘忽着,任我如何的使劲力气却依旧无法接近分毫,那些幻影总是在我触手可及之际倏然远去,化作天边的星辰,若隐若现。我无力的跌坐,抱膝痛哭,眼泪流成涓涓的溪流,几乎将整个梦境淹没。别哭,小猫。那忽然而至的一声低喃几乎要将我击倒在地,我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害怕的抬起头来,担心那声问候只是我的臆想,只是我的幻象。 大叔安然的坐在我的身边,眼角眉梢的弧度没有变过分毫,胡茬依然那样浓密的挂在腮边,阳光般的温暖和柠檬的香味浅浅的萦绕在我的四周,我几乎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任凭它细细的颤抖着扑倒在大叔的怀里,那颗漂泊很久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哪里也找不到。我带着哭腔哽咽难言。傻瓜。大叔慢慢的拂过我的长发,用我听过最温柔最柔软的声音,低声的喃喃,不要来找我,只要呆在原地就好,我会去找你,一直一直。大叔说,你只要呆在原地,我会来找你,无论山穷海阔,天长地远。 我多么想要紧紧的抓住那一夕的美丽,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有梦醒的时分。那样轻柔的声音缓缓的划过天际,好像流星一般带出绚丽的焰火,将所有的梦境击的粉碎,我的意识早已在深夜凉如冰水的空气中醒来,眼泪却还沉浸在刚才的承诺中不断的流淌着,那样真实的触感,那样失而复得的喜悦,哪怕再多停留一分钟,也足以抚平我心中的伤口和难过。 连梦境都弃我而去,我再也找不到过往的证据。小猫忽然窜上了窗台,望着星空,低声的喃喃,喵,大笨狗?细细的叫声迅速的挥发在午夜的凉意里,大犬座的光芒在深蓝的夜空里发出前所未有的辉光,我像是预感到什么一般,迅速的来到窗前,和小猫一起望向那片神秘的星空。眼泪在脸上留下细细的凉意。忽然之间,一颗硕大的流行划过夜空,如同梦境中的一般明亮耀眼。 一颗,两颗。五颗,十颗。只是眨眼的时间,大犬座的周围便潮涌一般的迸溅出大片的焰火,无数斑斓的彩色流星如同那熟悉的微笑一般向着远处迸溅跳跃,带出无数的美丽痕迹。转瞬即逝的光芒却已经照进了我的心底,眨眼便成永恒,在那一年的那一天。大叔望着远处的天空,淡若清风的对我的承诺。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不能呼吸,也不能说话,我也会化作流星,回到这里来看你。冰凉的寒意透过脚板渗进了我的心里,却始终无法熄灭我胸中窜起的那一小簇火苗,它们是那样真实的燃烧在我的心底,近乎照亮了我所有黯淡无光的过往。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不能呼吸,也不能说话,我也会化作流星,回到这里来看你。恩,大叔,我等你。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化作流星,回到这里就算人不在了,心也会在。人不在了,心也会在。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刘若英《后来》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热爱魔道的朋友们,惟愿千山万水,斯人可复长久,朝朝暮暮,千里能共婵娟。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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