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传说小说《历史尘埃》第207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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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传说同人文 作者秋月寒 原出处约瑟传说官方论坛
他似乎哭了出来,但是那张面瘫脸上却没有任何悲伤的神色。
黑暗里睁眼依然是黑暗,你敢不敢回头看我再一眼……
他的视觉渐渐恢复。他找到了那扇已经被爆炸冲击得摇摇欲坠的门,一脚将其踹开。原本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房间一片狼藉,一切几乎都被爆炸的冲击波摧毁了,那面墙上的名人字画只剩卷轴的末端,实木家具被扣在墙边,变成了焦炭一样的黑色,丝绸窗帘上泛着点点火星,盛放浆果茶的一套茶杯碎成了无数白色的陶瓷碎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他感觉自己周身环绕着一层电场,似乎稍微受到一点摩擦就会放出强大的静电。但是现在他无所畏惧,因为他只想救纷灰夏至校长!
——校长,您一定要活着啊!您的学生来救您了……
校长的卧室在二楼,他大步跃上了那似乎被碳化了的楼梯,却像往常一样庄重地敲了敲卧室的门,这扇门在被叩击了两下之后自动裂开,碎成了一地尘埃。
再也不会有人带着和善的笑给他开门了,因为那个人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被整齐的切开的肉块……他曾经和校长探讨过的死亡,如今就这样生硬而不可抗拒的摆在了他面前,校长……您这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教会我们如何面对死亡么?
他的胃里一阵恶心,转过头吐出了一口炽热的血液,和血液同时滴落的是他冰冷的眼泪。一定是刚才爆炸发散出的巨大能量让自己受了内伤,他罕见地为自己找了借口。但是这眼泪是真的,这痛苦是真的,原来还握着的渺茫希望现在全都破碎了,有什么比这个对他的打击更大?他冲了过去,跪在校长那已经不成样子的身体上面,伸手掏出了黑色风衣口袋里的灰曜——可是他现在能呼叫谁呢?纷灰夏至校长的家人不知道身在何方,找医院显然已经没有意义了,找保安团……保安团只听帝国的话!他呼叫了雷萨布雷安,他们的学生会会长。
“干什么啊邵华?!我哪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呼叫刚一接通,雷萨布雷安就先发制人地大吼道。
“但是我知道!”他克制着自己那即将崩毁的声音,嘶哑地喊道,“校长他出事了!”
“校长?”雷萨布雷安惊呼,“怎么可能?!我们马上就到!”
对话被雷萨掐断了,他一松手,任由灰曜磕在地板上。他憋不住了,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他失声痛哭,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一个人在他面前倒下了,他站在门后亲眼目睹了那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今,这个黑色的阴影又降临在了他的身旁,一切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可是长大后的他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前几天还一起喝茶吃烤肉的,明明说要看着我成才的,你为什么,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
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显得如尘埃般渺小无能。
泪眼朦胧中他仿佛看到纷灰夏至校长的眼皮动了一下,他立刻扑了上去,边哭边喊:“校长……你醒醒啊……你快起来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他平常那缜密的思维哪里去了?那冷静的头脑哪里去了?现在的他,是那个最脆弱最无能也是最本真的自己,就像当年的那个孩子。
有些人会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占据你心里一个很重要的位子,你甚至不曾发觉。但是当那个人起身离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心里出现了一个空位,并且,很难补上。现在纷灰夏至校长已经走了,他和校长明明这么近,可是却又那么远,远得……再也回不来了。他突然想起了校长以前告诉他的话:“死于自己制定的死刑,不足悲苦。”那么校长的死,是悲苦的吗?不,这已经不重要了,苏格拉底说过,死亡是一种祝福。逝者已经安息,然而生者的心却如同被投入炼狱一般痛苦……
这是一种彻底的黑色幽默,可是却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他捡起灰曜,站了起来,把黑色风衣盖在校长的遗体上,然后深深鞠了一躬。他擦了擦眼泪,沿着上来时的路回去——他不能破坏了案发现场。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雷萨布雷安和荆然已经站在了宅邸前,他们的身后,同学们把这条小路站得满满当当,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沉重表情,他们在等待,等着他给大家带来真实的消息。
也许他们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他还是要捅破这层脆弱的窗户纸。他走上前去,用自己那清晰而浑厚的古琴般的声音说:
“广陵散自此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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