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传说小说《历史尘埃》第185章（上）

 约瑟传说同人文 作者秋月寒 原出处约瑟传说官方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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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能让她不那么悲伤?不，不管怎么样，这也许是自己向她说出真相的最好的时机……自己也快要被消灭在黑暗中了吧?在那之前，自己应该还能做些什么，对，这是在那之前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已经有多少人离开了?有名字的、没名字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至少在这场战役之后，这个夜里不知是多少家庭的伤心之夜——可这又能怎样呢?有些东西并非是自己能掌握的，但那似乎又不是命运。

“邵华，你还知道些什么?”良久，拉格塔拉尔压住了心中的悲伤、恐惧和愤怒——当然，这需要可怕的自制力，但是这自制力出现在文学精英的身上不足为奇，这些文学精英们在文学创作乃至日常生活中都可能十分的感性，但每逢重大事件发生，他们就会显出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思想高度，“淮南鸿烈是被谋 杀的，是么?”

“是，你猜的没错。这样的话我想我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邵华面色凝重，“在他出发之前我曾查到一份布鲁克·罗易斯给你哥哥的密电，那上面有一句话——零号弹头剂量加大。但是，当我知道那个‘零号弹头’是用来轰炸冰脊关口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就知道……”她拿起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们所爱的一切，其实都包含着罪恶……”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有痛苦和绝望啊。亲人毁灭亲人，朋友谋害朋友，而就连自己，都在暗中准备好了刀枪……”他用手捂住了流着泪的左眼，“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眼中的世界绝非如此……一路走来我们所失去的难道只是身边的人吗?我们失去的，是以前的整个宇宙。”

蒂娜在哭累了之后终于进入了梦乡，而此时的约瑟还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回想起刚才妹妹得知自己要离开之后哭天喊地的样子，他的心里仿佛流淌着酸楚而炽热的液体，他仔细地感受着这痛苦的灼烧感，就当这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惩罚。他的家当诚然没有多少，而因为当宰相而获得的赏赐品在现在的他看来是如此的荒谬无用，在他即将栖身的雨林里，那些高贵耀眼的东西没有一样可以保他的命。

而让他最不安的还是那个木匣，究竟是谁给了他这种东西?不，这一定是一场阴谋，太明显了!可是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一切仿佛连着一个黑暗的深渊，一旦走进就会被吞噬，那个匣子浸透了冰冷的恐惧和深深的绝望，青铜的齿轮在高空滚动，银色的丝线锐利如刀。

还是带上它吧，如果将这个东西 藏在宫里被人发现，那就是一场灾难，而且这场灾难会第一时间影响到蒂娜……绝对不能这样!如果这是恶魔的诅咒，那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何况他现在也已经是无路可退，一切如此陡然地急转直下，几乎没有供他反应的时间，在削了他的官之后奎尔斯让撒旦继任宰相一职并立刻要求重组评议院……这一切若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极大的波澜——但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马上就要前往荒无人烟的雨林“反思自己的罪过”了!他系好了自己的行囊，望着窗外漫漫无边的黑夜，摸了摸自己还在跳动的心。

又一阵敲门声响起，仿佛梦魇再临，他全身一震，立刻把行囊塞到自己的床下，蒂娜没有被吵醒，那就好。他大义凌然而又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两个人——两个人类，那是他的朋友，楚和杜。

“你们，怎么来了?”他的语气欣喜中又透着悲凉。

“您明天就要走了，我们打算送送您，给您拿点可能用得上的东西。”杜女士一手拿着包裹一手搀着楚先生，瘦削而精致的面孔上是真诚而淳朴的微笑。

“进来坐坐吧，我的妹妹睡着了”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们进来，然后在他们背后锁上了门。这是他发现楚的状态好像并不好，而且自己没有在今天的朝堂上看见楚，他意识到这次的拜访绝对不简单。

杜女士将手上的包裹放在了桌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约瑟面前，哽咽着说：“大人，求求您救救楚吧!”

约瑟大吃一惊，但是面色依旧镇定，他上前将杜扶起来，妹妹没有被吵醒，那就好。他转向了倚墙而立的楚，这时他才注意到，楚的左眼被青色的藤条缠住而一股至阴至寒的灵气隐隐约约从藤条的缝隙间溢出。他突然想起了妹妹的话——“奎尔斯变得好陌生，他好让人害怕……他的眼睛……变了……”，又想起今天在朝堂上奎尔斯一直是背对着大家，他得出了一个流人不寒而栗的结论，但是在他开口之前，楚抢先说出了答案。

“我的左眼，现在在奎尔斯陛下的眼眶里……”楚用微微颤抖的手拉开了藤条，露出了自己的眼眶，深黑的灵气盘旋在眼眶里，如同千年古墓里的阴风，“陛下回到朝堂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我……那时他的左眼也像我现在这样……”

“你把自己的左眼献了出来，那么奎尔斯的左眼是怎么回事?”约瑟皱着眉头，语气略带质问。

楚将藤条拉回原位：“我对他说，‘我们尊敬的王，怎么能是残缺的呢?’于是就将自己的左眼给了他……他接受了我的左眼，同时把自己眼眶里的黑色灵气转移给了我，这灵气阴森至极，比撒旦的灵气更甚，我也无法判别它的来源……”

“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你是一位优秀的领袖。”约瑟叹了一口气，“当初我说，人类想在灵族中立足，‘忠王可以’，我们的王，奎尔斯，他一直公正而仁慈，但是现在他变了……这样来表达自己的忠诚，谁知道……能不能奏效啊……”

“王确实变了，但是我们这些已经掌握了‘灵术’的人，想必已经走不了了，我们只能忠王求存。”杜插话道，她的眼眸间隐隐流淌着悲伤和恐惧的细流，错综缠绕成为一张不可解的罗网……

“但是，我们仍旧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哪怕……仅仅是‘活下去’这样简单。”楚挽住杜的胳膊，又对约瑟恭恭敬敬地说道，“我等人类的生命原本如同蜉蝣草芥，只因王的恩典和您的仁慈才得以从洪水中幸存，此等恩情我们报之不尽。这次的暴风雨，我们其实都只是怀着‘活下去’的信念么?但是这次，我们决定靠自己的努力活下去，我会带着大家……活下去。”

为了生存，为了守住自己心里那一点小小的温存，我们在历史那广袤的黑暗之中拼尽全力、奋不顾身地前进……我们想拥有的并非金钱与名利，在更多的时候，只是那样一点点微弱的光，如同……希望。

“时局已变，也许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浩劫。”约瑟将手搭在楚和杜的肩上，瞳孔凝重得如同两块深色的翡翠，声音仿佛古琴振弦，“我们不是神，和你们一样，我们只是历史之中无比渺小而脆弱的存在，不知会在何时被什么力量摧毁，也许你们会认为我这是谦虚之词，但是，我们灵族笃信，永远有一种我们无法反抗的东西，在支配和审判着我们……但是我们仍旧握着……那一点小小的希望。”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如果灵族真的出事了，那么这个世界，就拜托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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