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传说小说《历史尘埃》第176章（下）

 约瑟传说同人文 作者秋月寒 原出处约瑟传说官方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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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天窗，望着头顶那一片苍茫的天空，这天空如同一块落了灰的青石板，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不断吞吐着石板上的灰尘。没关系的，他安慰自己，自己本就是个肮脏的存在。

是肮脏的存在，所以只能用努力和成就换取尊严，然而就算如此，他所谓的尊严在别人眼里仍旧不值一文。他的胸口别着闪闪发光的徽章，在公众面前容光焕发，可也正是这群公众，在他那目所不及的地方对他进行着无休止的侮辱，而每当他愤怒地转过头去，那群侮辱他的人又都消失不见。对于这种令人咬牙切齿而又无法制止的“恶作剧”，他只能忍耐，于是他学会了用怀疑的目光扫视所有人，因为他不知道那些在自己面前鼓掌的人，又有多少在背后为自己泼污。

有时他也会问，为什么有些人——比如萨伦元首，一生下来就会受到人们的爱戴和敬仰，而自己呢，却因为主观意识上无法选择的出身而遭人歧视。然而在法西斯主义的灌输下他只能将一切归结于血统的优劣——南方人，尤其是南方的王族是最优秀的民族，他们是奎尔斯王钦定的星球统治者，而北方人是约瑟这个叛将的走狗，那群人是注定要被奎尔斯王消灭的劣等民族。他有着四分之一的北方血统，这样的他，能够在萨伦帝国活下来就已经要拜谢奎尔斯精灵王了。况且，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北方血统占更大比例的帝国居民都落了个什么下场。

想一想就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口袋里的那只真空管，还好，东西还在，然后又看了看前面那如同钢铁蠕虫的体节一般蠕动着的车辆，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身体里的二氧化碳全压出来。

这会儿，周娜应该在做什么呢?他想，她应该一边捧着卡布奇诺一边看着那些情报……那些他随便偷来几张多可以换一个准将军衔的情报……可恶，自己还是要忠于元首啊，元首让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元首不让做的事情就千万别做!况且，对于他来说，忠诚并非出自信仰和教养，而是出自生存的本能，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忠于元首，否则只要他轻举妄动一下，元首就可以拿着“血统不纯”的理由把他丢到一个生不如死的地方。

怎么又想到了这些?自己现在明明离帝国很远，在一片几乎从未有过种族歧视的土地上执行任务，那巨大而恐怖的灾难阴影应该可以散去了吧?不，事实上，他们已经将自己那狞厉的面孔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不定时地接受着这种不自愿的折磨。昨天凌晨他摸进了郊外的一家已经被封闭了的养鸡场养鸡场，小心翼翼地用微型仪器从那些鸡的血液里过滤出了可以致命的病毒，当他带着这危险的东西再次从那里偷偷摸摸地出来之后，东方已经微亮。他全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在附近一家早早就开了门的饭馆吃了一顿简餐，等到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一群被白色隔离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进了养鸡场，他们的背上是巨大的液体罐，手上提着一袋袋白得亮眼的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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